文/孙长山
全文共1524字
打我懂事起，就经常看到母亲用手里的针线给我们全家人缝衣服。那时候，每当穿起母亲用东拼西凑的碎布给我做的新衣服时，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穿起新衣服，蹦蹦跳跳地跑到小伙伴们面前得意地炫耀一番，小伙伴们总是羡慕地说：“小明，你妈又给你做新衣服了，真好看！”
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我不再喜欢母亲给我做的新衣服——新衣服都是由各色碎布拼凑而成的，花里胡哨，不好看；母亲给我缝的有补丁的衣服，我更不想穿了。
有一次，我把母亲给我缝的新衣服生气地扔到一边，嘴撅起老高：“妈，我不想穿有补丁的衣服，在学校里同学们笑话我！”母亲的眼睛红红的，她抚摸着我的头说：“小明长大了，知道害羞了。这是最后一次让你穿有补丁的衣服，小明听话。”
当时，母亲的绣花手艺好，村里很多人找她绣花，完工后会给一点点钱。母亲在农闲时总会接很多绣花的活，每天干到大半夜。
那几天，我半夜起夜总看到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绣花，我就问：“妈，现在农忙，地里的活都干不完，你现在接这活来干？不累吗？”
母亲揉了揉熬红的眼，“都怪妈，没发现小明长大了，我现在接点活做，挣点钱给你买新衣服。”我打着哈欠，又去睡觉了。那时候的我，哪里能理解当父母的艰辛啊，回想起来真是惭愧！
那天晚上，我被母亲的叫声惊醒了，我跑到母亲那里一看，她的手在绣花时被针扎破了。从那晚以后，我好像忽然长大了，有补丁的衣服也穿，再也不挑三拣四了。
有一年农闲时，母亲照例接了好多绣花活，每天干到大半夜，有时候公鸡都打鸣了，她还在昏暗的灯光下认真地绣着花。
村里的李婶家准备嫁女儿，请母亲帮忙绣几套枕套。母亲晚上绣枕套，白天还出去干活，谁知道有天却不小心把左手弄伤了。看到母亲带着伤绣枕套，我心疼地劝道：“妈，你不要再绣枕套了，村里不止你一个人会绣花，你让别人绣不就可以了吗？”
母亲看着我严肃地说：“小明，你记住，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做人要讲诚信，你以后也一定要做个讲诚信的好孩子。”我那时还不能完全理解诚信的意义，但看到母亲那么严肃认真，我还是不由得重重点了几下头。
有一年冬季，村里王大爷家要娶媳妇，拿来两块布要母亲帮着绣两个枕巾，母亲欣然答应了。戴上顶针，母亲熟练地穿针引线忙着绣起花来，正守在火炉旁聚精会神忙碌的时候，忽然一阵穿堂风刮来，一块枕巾布不小心被刮到火炉上，瞬间烧着了。踩灭火一看，布已经被烧出几个大洞。
母亲心疼地说：“这气人的风，乱刮个什么劲儿，这下要赔人家的布了！”后来，母亲拿出家里给大哥准备结婚用的枕巾，并告诉了王大爷这件事。王大爷不但没生气，反而夸母亲诚实，让人放心。
我曾悄悄问母亲：“咱家的枕巾和王大爷家的枕巾布是一样的，绣的花也一样，你不告诉王大爷枕巾布被烧了，不更好吗？”母亲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一定要诚实，不能撒谎。该啥样就啥样，知道吗？”
就这样，母亲总是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地教育着我，虽然那时我还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但母亲教我的道理我都铭记于心。现在想想，其中的一些道理，对我影响很大。
现在，母亲的年纪越来越大了，眼也花了，找她绣花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可那些针头线脑儿，母亲却当宝一样——每到农闲时，母亲总会惬意地戴上顶针，穿针引线，缝缝补补，绣点自家用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母亲最开心的时候，也是我最想看到的情景。母亲还能忙活，说明她老人家的身体还很健康。真希望亲爱的母亲永远不老，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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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
作者简介
孙长山，河南人，现在厦门工作。平时喜欢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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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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