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才子唐伯虎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桃花庵歌》,其中两句这样写道:
别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世间的人笑我太疯癫,我却笑他们太肤浅。君不见那昔日风流恣意的五陵豪杰,他们的墓前无花也无酒,都已被锄成了一片田地。
唐伯虎以此表达自己自甘贫贱、隐逸山林、风流自许的快意生活。
那么一些人可能会问了:五陵究竟是什么呢?五陵豪杰又到底是哪些人呢?
西汉武帝年间,为了集中管制豪强,减轻地方压力,汉武帝便命令地方郡县豪强都迁居到长安,为自己守陵,这便是茂陵。
后来,昭帝平陵、惠帝安陵、高帝长陵、景帝阳陵等陆续修建,并迁入了大量政治移民,这便是“五陵”,又称“五陵原”。
而被迫移居在天子脚下的豪强贵族们,也便成了唐诗中常被书写的一类标签式人物——“五陵少年”。
李白有“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杜甫有“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
白居易《琵琶行》里也有“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在这些诗句中,这些五陵少年具有着一些普遍的特征:豪放不羁、挥霍放浪,无拘无束,同时也不乏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豪侠行为。
可以说“五陵少年”这一意象,某种程度上正是汉唐两代社会自由精神境界的一个缩影。反映着唐人对高贵门第的歆羡,对自由人格的向往。
相比“五陵少年”的浪漫、不受羁绊的自由精神,“五陵原”这一意象,则显出些许凄凉。
最经典的“五陵原”意象,要数李白的《忆秦娥》里,其中“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更是雄浑有之,凄凉有之。
当人们登上慈恩寺浮图塔向北眺望时,那一个个荒凉的陵冢,一块块经受岁月侵蚀的墓碑,让人不得不去唏嘘感叹:那个曾经金戈铁马、开创大汉王朝盛世的国度,而今也只化作了咸阳原上的尘土。
“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五陵北原上,万古青蒙蒙”,世事如烟的空漠,物是人非的无常, 便都笼罩在那青蒙蒙的雾气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