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与沈园
文/芮海林 编辑/磐石
6月，我们赴绍兴旅游几日，第一次走进了沈园。当时，心情十分平静，如同荡漾在绍兴水路中的小乌篷船上，寻访一段凄楚的爱情心路。
沈氏之园，匾额是现代大诗人、书法家郭沫若所题。眼前的沈园，精巧、玲珑、风雅；垂柳、碧水、荷花；古井、亭阁、词壁，让人目不暇接。这一座园林在江南的土地上缱绻悱惻千百年，感动着后人爱情的心海，演绎着陆游爱情的故事。
不少千古诗人虽壮怀激烈，但却酝酿柔情。陆游就是其中一员，谁都知道他的《钗凤头》感人之深，沈园的词壁上就刻着《钗凤头》和唐婉的词。我依廊拜读陆游的《钗凤头》：“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这首词写的是陆游自己与结发妻子唐琬的爱情悲剧。据介绍：陆游二十岁时与舅母之女唐琬结琴瑟之好，唐琬才貌双全，陆游喜在眉梢。婚后“伉俪相得”，十分恩爱。但日后，陆母却不喜欢儿媳，二人终于婚后三年被迫分离。陆游亦另娶王氏，唐琬改嫁赵士程，但陆游心中却念念不忘唐琬。绍兴二十五年春，陆游三十一岁，偶然在家乡沈园与唐赵夫妇相遇。唐琬夫妇宴请陆游，陆游心中感触很深，“永远相爱的誓言还在，可是锦文书信再也难以交付”，遂乘醉吟赋这首词，信笔题于园壁之上，便写下了这首流芳千古的词《钗凤头》。唐琬见了不胜伤感，也和词一首，不久便优郁而死。陆游为此哀痛至甚，后又多次赋诗忆咏沈园，《沈园二首》，就是其中一首。“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全诗追忆往昔美满的爱情生活，感叹被迫离异的痛苦，催人泪下，哀婉动人，可与《钗凤头》并肩。
我不知道陆游一生多少次来沈园，这一次来沈园，是四十年后，己经是高达七十五岁耄耋的老人了。风雨如晦的世事沧桑，陆游的一生，沈园层叠的追晦和伤痛，到老年依然浓烈。他常常回想当年的情景，那是一个斜阳残照的黄昏，古会稽城头画;角低吟，古城渐入暮色里，他又一次在小小的沈园留连。“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唐琬从断桥上走来，碧水涟漪，曾经映照唐琬的衣袂翩翩的美丽身影。
沈园是爱情的伤心地，唐琬己如断桥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土，随风而去，唯有一缕幽香在陆游心头缠绵不去，陆游行走在沈园的垂柳池荷间，他是来给唐琬告别的。“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四十年弹指一挥间，沈园的荷，静静地浮在水中央；沈园的柳，默默地依在池两边。时光真是无情啊。曾经是“细雨骑驴入剑门”，曾经是“铁马秋风大散关”的诗人，在明媚的稽山镜水边，安度最后的岁月。
陆游一生壮志未酬，稽山土，鉴湖水，是他的归宿。再来沈园最后的一瞥，那衰柳碧水，那惊鸿照影，那断肠词篇沈园真是爱情的寄托地；陆游是不辛的，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洲同。抗金的壮志和爱情的期盼双双落空，然而，谁又敢嘲笑他呢？事实上，他是一个名垂青史和情史的人物。陆游又是幸福的，至少及至耄耋之年，陆游仍可有一腔痛彻肺腑的情感可以宣泄，有一处惊鸿照影的沈园可以寄托，有灿烂的诗篇留给后人，有千古高风吹遍古今。
近年来，沈园已"非复旧池台"。绍兴市有关部门重建了沈园，信步小桥流水，穿过曲型长廊，园东的双桂堂里，内辟陆游纪念馆，展出了陆游在沈园的经历，以及陆游的爱国史迹和在文学上的辉煌成就。走进园西沈园遗迹区，其造型气势雄浑，形制古朴的孤鹤轩正南，用出土断砖砌成的断垣上，刻有陆游的《钗头凤》词，为当代词学家夏承焘书，点明了沈园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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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芮海林，男，宣城市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安徽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经济记协理事、《宣城散文》副主编。时任宁国市文联主席、市作协主席、中共宁国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宁国日报》总编辑、技术职称：主任编辑。
2000年以来出版《新闻采访入门》、《走进新闻》等新闻专著5部，散文《江南写意》、《走进山水》、《书香盈路》、《人在旅途》等7部，其中《走进山水》获全国第二届中山杯优秀图书奖。散文、随笔多见《人民日报》、《文学故事报》、《安徽文学》、《安徽日报》、《深圳晚报》、《香港大公报》等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