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是要饭的，近看是掏炭的，一问原来是机务段的。”回忆起与蒸汽火车结缘的那，老翟这样回忆道。老翟名叫翟连文，71岁的他是铁路部门的一名退休职工。从驾驶蒸汽机车的灰头土脸，到驾驶内燃机车的激动，再到退休后，看着如今动辄时速300多公里的高铁，他感慨万千，又倍感骄傲。
一张记录岁月的照片
7月27日，来到翟连文的家里，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桌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而这，也是老翟的心头宝，是他每天都要翻看的物件。照片上，10个年轻小伙在一个蒸汽机火车头前拍下合影，其中蹲在中间的正是老翟。照片摄于1971年“五一”劳动节，那一年，他们班组被评为“安全行驶百万公里先进机车组”。
“开蒸汽机火车的标配是3人一组，司机、副司机和司炉。”老翟回忆，1970年，他军转到原济南铁路局，被分配到了建设型5196号上当司炉，“就是拿铁锨铲碳，铲到炉子里面烧”。老翟所在的机车组是原济南铁路局最早在零事故前提下行驶到一百万公里里程的，因此得了这个荣誉。
按照规定，要干上两年的司炉，才有考副司机的资格。成为副司机后，又要经过至少2年，才有资格考司机。“考试太难了，比如设计10个故障，半小时内找出来6个才算合格。故障设置在哪里都不知道，真是上攀到火车头上，下钻到车厢底，一点点地排查。”老翟说，他考了两次才考上了司机。从司炉学徒工到司机，他用了;蒸汽火车的司机，他一干又是。
一段难忘的“灰头”经历
回忆起那段与蒸汽机“纠缠”的日子，老翟感慨万千。
蒸汽机火车的车头极为特殊，锅炉在前，司机在后，只有侧面有个小窗。“想要看路，只能把头从侧窗探出来。”他回忆，随着火车的前进，锅炉飘出的黑烟几乎全都打在脸上，“开一段车好几个小时，下来以后肯定是灰头土脸的。”这扇小窗一年到头从未关过，即便是下雨下雪，老翟也要穿着雨衣，把头探出窗外。
那时的火车上没有时速表，铁路部门会给司机发一块手表或怀表。老翟说，他们判断车速，全靠看路边的电线杆以及一些建筑物，“跑过几根电线杆，到下一个村庄用了多长时间，心里就大概知道了时速。
一段飞速发展的历史
随着技术的更新，全国各铁路局开始陆续使用内燃机火车，原来的蒸汽机火车开始逐步淘汰。在老翟的记忆中，1990年，他们机车组要更换为内燃机火车，为此他们这些老司机要专门培训3个多月。“当时知道了内燃机火车车玻璃在前面，再也不用把头探出去，不用‘吃灰’，车上还有了时速表、监控这些设备，可把我激动坏了。”
老翟仍记得，他第一次开内燃机火车是从聊城到石家庄，开了大概3个小时。“当时车一停下来，真是如释重负。”在他看来，自己半辈子都在与蒸汽机火车打交道，突然开上内燃机火车，生怕电路之类的部件会出问题，自己解决不了。
不到一年后，老翟成了一名管理人员，直到退休。回忆起这段过往，老翟最骄傲的，还是从业这些年来没有出过一次事故，“我可以骄傲地说，我没有给国家和人民造成过一丁点的生命财产损失”。
退休后，老翟还继续关心铁路事业的发展，“一步步看着火车速度越提越快，从蒸汽机到内燃机，再到电力机车，到现在的高铁，时速超过300多公里。我为曾经参与其中而骄傲，为见证这段飞速发展的历史而自豪。”(文图/新时报记者李尚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