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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等你三年”可三年过去 她终究没能等到自己的爱人

时间:2022-03-12 08: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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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等你三年”可三年过去 她终究没能等到自己的爱人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等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1.

我只拍真实的故事,以一个导演的视角来叙述一段段往事。

我想留下一些不应被时间遗忘的爱情。

2.

我同制作团队在放映室,试放明天即将上映的电影——《1929旧人春》,看着屏幕上那些人、那些事,心里莫名地想起好多事,有好多疑问理不清。

为什么,总是要等待呢?

等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是什么时候爱上的他?

3.

谈及上世纪的梨园行,人们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梅兰芳,这个清秀倾城的男子,名副其实的四大花旦之首。

或许,也还有少数人记得,一个四大花旦之外的女子——夏冬。

在乱世爱情里,沉沉浮浮。

4.

1929年的上海梨园行,夏冬之名妥实如雷贯耳。

十二岁亮嗓,不过七八年光景,她唱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5.

如您所见。

这是一部怀旧电影。

亦是一个平凡故事。

一个关于盼望灵魂爱情的梦想的故事。

至于,我从何而知。

别问,我娓娓道来,你请看下去。

6.

初冬已过的上海,从前年起,冬季便断断续续地下雪。

今年的冬没有两样,依然是小雪不断,大雪不见。

雪下得早了,寒风凛冽,大家的衣服裹得都厚实。可街上不见人少反而比平时更热闹,人群一拨拨地往盛芳堂涌去。

盛芳堂是上海最大的戏院。大堂楼道上,周谏生一身棕褐色西服穿得笔挺。他侧过头,朝旁边同样着西服的薛知之道:“知之啊,你回来的正逢时候,今日有幸目睹盛芳堂第一角儿的戏!”

薛知之扬上唇角,露出两个酒窝,挑挑眉,玩笑道:“我说大哥,我万里远洋归来,你不请我吃酒,反拉我来这儿!莫非舍不得那点小钱?”

他手肘撑着楼栏靠着,懒懒地瞥过头,睨着戏台道:“戏我不是没听过,当初便听过梅兰芳先生的戏,觉难有人能比。”

他离开上海那时,并未有出名的角儿。

周谏生儒雅微笑,说道:“这你就不得而知了,梅兰芳固然是第一人,但以夏冬的功底,再过些年不会比他差。”

“夏冬?”薛知之疑惑。

他记得往美国去时,没有听过夏冬这个名字。

梅兰芳的名气实在大,京剧的开山鼻祖,红遍中国,即使在美国也时常听闻他的消息。

他想不出,周谏生口中的夏冬,如何与梅兰芳相比?着实令人好奇啊!

他复咀嚼了一次“夏冬”,清澈的眼神,盛满对未知美好事物的探究。

不消一会儿,宽敞的大堂已是人满为患。多得站不下,有人甚至站到柱子墩上面。

薛知之一眼望去,只听说过梅兰芳的座儿有此盛况,他不禁越发期待,这位叫夏冬的女子之戏曲魅力何在?

戏台上的帘子被掀起。

“来了!”不知谁大叫一声,夏冬款款出来。

她戏服披身,戏容绝美,台下再次爆响一片欢呼之声。薛知之扬眉,一瞬眼波荡漾,果然,夏冬确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周谏生用手肘碰了碰他,下巴点指夏冬,道:“很美吧。”

他赞同点头。

夏冬生就一副中国女性的面容,小小的脸、小小的鼻、小小的唇,眉宇间又有其他女子难有的脱俗之态。他敢断定,她一定读过诗书,因此才会有这般濯濯清莲的气质。

他想也许周谏生说得不错,这样一个人,其戏曲必然与别人迥然不同。

夏冬也没让他失望,莲步轻移,兰指微翘,声比琴乐,“看灯门前,孤孑影。”

薛知之眸光一亮,鼻息加快,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激动。单只一句唱腔,便知世间少有人可堪比。

她的腔调婉转如高山流水,声声倾情,“一眼而去茫茫四顾,复无人。再看呀,了了呀。昨夜风里似尔归来,雨里,声里,是幻雾。几时归家,是否年又年。”

戏台之上不能有表情,夏冬不带表情,却一声一声扣击人心,带人进入那片戏境。倘若说梅兰芳的戏是重现故事加上新意,那夏冬的戏就是在用自己最纯真的感情倾诉,诉说一段段引人共鸣的往事。

薛知之灿若星辰的眸光,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呆呆地问周谏生道:“这戏叫什么?”

周谏生很满意他的震惊,慢悠悠坐下呷了一口茶,方才开口说:“此戏名《旧人春》,是她最有名、最经典的戏,一般是不会轻易唱的。”

言语之间,若隐若无地夹杂着骄傲。

“《旧人春》,夏冬。”薛知之轻喃着,眸光闪亮,像是发现了宝藏。

一曲戏了,满堂喝彩,掌声如雷。夏冬甫一退下戏台,薛知之立马朝楼下拔腿就跑。

周谏生霍地起身,叫住他,问:“你要往哪儿去?!”

他脚下不停,回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道:“我去后台看看!”

皮鞋踩在楼板上,咚咚咚的下楼声,清脆又有力,传出阵阵喜悦的调子。

他去了,他去找夏冬了。

他很想很想,很想认识她。

就像是一场宿命,不可控制地让该相识的人相识。

7.

薛知之到后台找人问了问,循着方向找到夏冬的戏服间外。他理理自己的衣服,抓了把头发,将头发捋顺,又轻咳一声,似是为自己增添勇气。

他迈开长腿,踏进门便听到里间的夏冬在说话。

柔柔的又极有穿透力:“很抱歉先生,我一会儿还有事,不便答应您的邀约。”

简洁,坚定。

随后,一个气质文雅的男子,面带失望地出来。经过他旁边时,望了他一眼,摇摇头离去。

薛知之停住脚步,旋即迈进里间,伸手敲了敲旁侧的门。她回头,戏服、头饰,早已卸下,散下一头比耳朵稍长的秀发,暖色灯光下乌黑发亮。

宛若一朵清莲,充满灵气。

她轻微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珠,打量了一番薛知之,见他原应柔顺的头发些许有些凌乱,疑问道:“这位先生何事?”

薛知之挺直站在门外,身体显得僵硬,清俊的五官氤氲微红。她一与他说话,他反真紧张了!

他磕磕巴巴道:“我……我就是想来见夏姑娘一面。”

向来语言沟通能力不错的他,竟然结巴了!

夏冬用木梳梳着头发,扭回头去,淡淡道:“既见过了,先生便请回吧。”

薛知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埋怨自己几时这么笨拙了?想说的话说不出!

“先生为何还不走?”夏冬透过镜子,看到他不知所措地脸红着,傻站在门外。

“那个……”

“有事您请说。”

她干脆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她有了点兴趣,这个人好生有趣,竟羞涩得像个孩子。

薛知之猛提一口气,快速说:“不知道是否有幸,请夏姑娘明日早上春茶苑相约?”

她问:“为的什么事?”

“我第一次听姑娘的戏,非常喜欢,姑娘的气质很吸引我,不由自主便想与你认识。”

夏冬目光停在他黑白分明、清澈的眼里,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实诚的人。

她微微笑,只答一声“好”,便转回身卸妆。

薛知之欣悦非常,忙道:“静候夏姑娘的到来。”

说完,脸上酒窝笑得浅浅,大步出去。

夏冬从镜子里,看他满足的背影,噗嗤一声轻轻笑了。

不同,实在与以往那些怀有目的的男子不同。

出了门,薛知之眉川猝然蹙了起来。想起适才那么窘迫,不知道是否太过丢脸?她对他的印象如何?

他不禁长叹,自己一个经验丰富、见惯生死的医生,怎么就在一个姑娘面前紧张腼腆了啊!

想不通,想不通。

唉,索性就不想了。

回到大堂,周谏生还等在那儿,看薛知之的表情,他迎上来问:“你是去找夏冬姑娘了?”

薛知之点点头。

他又问:“你去找她做什么?”

“邀约她明天早上,到春茶苑喝茶。”

“成功没有?”

“嗯。”

周谏生面色古怪地看了会儿薛知之,确认道:“这么容易?”

“有什么问题吗?”周谏生的表情令他不解。

他摇摇头。

薛知之自然不知晓,他是邀约夏冬百千人里最快成功的人。但邀约成功不代表就真的成功了。

毕竟夏冬不像普通女子般。

翌日。

薛知之清早待春茶苑开门了,便等着夏冬。人愈渐多,茶过三盏,仍不见夏冬身影。

他有些急了,起身往苑外看看,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独不见一抹妙影。

他心头不免沉下失落。

一转眼恰见周谏生远远而来,他下了汽车,步履急快,未至便先声忙问:“知之,夏冬姑娘没来吗?”

看他的样子,周谏生就猜到夏冬大概是又没来。

薛知之点头。

“果然啊!”周谏生似比他还失望。

不等薛知之问,他便径直解释了。

夏冬的名气在上海不算小,在所有爱戏的人心里,她就是一块无价的瑰宝。因此,想结识她的人不计其数,加之姣美容貌,追求者络绎不绝。

然而,她仿似从不对任何人动心,任凭你富可敌国、才高八斗、官权傲人,她皆淡然视之。

夏冬几乎是不答应别人邀约的,倘使是答应了邀约,也没可能会来。长此以往,人们也就摸清了她的脾性。

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不赴约。

也只有不清楚情况的人,才会当真,很显然薛知之就是其中一个。

周谏生叹口气:“为兄也是见你欣喜,不忍你灰心,也盼着夏冬能来,不料是空等一场了。”

他正是了解夏冬,所以才没有去找过夏冬,单单心头喜欢着。

薛知之听了一扫郁闷,白齿笑眸,拍拍周谏生臂膀,道:“倒不算白等了,至少得到了她的一些信息。走,喝茶!”

三四日时光溜走,薛知之等了又等,都没有等到夏冬登台的消息。

又去一日,他等得心痒,就去找周谏生。到了他家,他却不在,周家管家说是去了公司。

周家公司,为上海滩最大的公司之一,百事繁多。周谏生身为周家独子,将来的接管人,是必须要常在公司学习如何管理的。

薛知之想了想,不便去打扰他,遂回了家,看一些医书,消除脑中杂乱。

一看,不知不觉就到了天色渐沉的时辰。

冬日的虫子都蜷缩不出来,寂静得很。保姆来请了一道吃饭,他看了一下午医书有所裨益,准备整理心得,让保姆先去。

“知之!”

不过一刻钟,他听到了周谏生急切的声音。

“知之!”

声音渐近。

薛知之打开房门,周谏生面色焦急,呼吸急促,明显跑太急。一丝不苟的头发些微凌乱。

他赶紧倒了杯热水给他,让他缓缓口、暖暖手。

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周谏生,在他的印象里,他一向温文尔雅、礼仪得体,不为事所惊措的。

周谏生握紧手中茶杯,没喝,只缓几口气便道:“盛芳堂刚传出消息……明日,夏冬将唱最后一场戏!”

“最后一场戏!”

一时,薛知之未反应过来。

这是如何回事!

周谏生喝了口水,平息了急喘。

解说道,夏冬是盛芳堂这些年来最红的角儿,性子平缓不争,爱自由又叫人捉摸不透。曾被誉称“夏老板”,她说京剧界中的角儿只有梅兰芳先生可称“老板”,她敬重梅兰芳,只让人以姑娘相称。

她唱戏异于他角儿,未曾有过特定的日子。只凭她高兴了,方才登台。

但因盛芳堂当初助过她,故而不管怎样,一个月两三场是要唱的。

随着夏冬的名气愈来愈大,盛芳堂赚得盆满钵满,前几日那场她四五年不唱的《旧人春》,更是一举突破了历史票座的新高,比得上半年利益总和。

薛知之抓着周谏生的手臂,急切道:“既然如此又为何?”

既然创了新高,当庆贺才对。而今却为何传出夏冬只唱最后一场戏了,为何?

这一切不是正往巅峰上走吗?!

周谏生摇头,皱眉不解:“我也是不明白。”

“走!我们去盛芳堂看看。”

薛知之拉着他往外跑,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盛芳堂。门外张贴的画报上,薛知之只看清了“第一角儿夏冬明日落幕之戏”十二字。

伫立良久,他眼神灼灼地注视着周谏生:“带我去夏冬家。”

即便冒昧,他也想问清楚。

周谏生肯定晓得夏冬住所。

周谏生从没跑过这么快,还没缓过来,他压着紊乱的呼吸,道:“夏冬最不喜欢别人去她家了。”又劝慰,“一切都明日见了再说吧。”

薛知之看着他眼中的肯定,慢慢平静下来。

一切明日再说!

明日,他要问问她如花的年纪有惊人才华,为何要去浪费呢?

命运大多时是道不清的,你以为你于茫茫人海中孤独孑立,其实爱护你的人早就悄然出现了。

宿命更是不可抗拒,不过有好坏分别罢了。

8.

天色未亮,薛知之和周谏生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不料街上已满是大排长龙的人,摩肩接踵。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他们,眼前的景象也让他们惊叹连连。

难怪夏冬有女版小梅兰芳的美誉。然,就是这样有才华的女子,今日之后就要淡出戏台了!

薛知之想到此,不免心头愈加难过。

有人猜测,是盛芳堂想赚更多的钱,照夏冬的性子当然不会同意。所以两者发生了矛盾,导致夏冬决定退出戏台。

夏冬唱了两曲戏,一是《美人袭》,二是《古亭闻见》。

台下众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有人落泪,她向大家致辞谢礼感谢厚爱,后毅然退下戏台。从薛知之站的位置正好看到她的侧颜,她眼角有颗晶莹,她是不是哭了?

他拔腿冲到后台,一路冲至戏服间,险些没有刹住脚。他手撑着门,喘着大气。

夏冬扭身,先是微惊,再皱了皱眉头。

他这次舌头没打结,他问她怎么不唱了?

她不说话,仍皱眉。

他直盯着她,目光像是一道星光,欲要探进她瑰丽神秘的内心世界。

半晌,夏冬紧了紧嘴唇,回身背对他温声道:“如果你能等,去春茶苑等我,我告诉你。”

“好!”

薛知之颌首,声音还未平缓。

他又跟周谏生告了辞,临了周谏生不停扼腕叹息。

薛知之没有告诉周谏生,夏冬要见他的事,既然她从不见外人,他便不能让他跟去。

他在春茶苑等了足足八个时辰,夏冬都没来,春茶苑关门,他就坐在门口台阶等。忽然间下了雪,先是缓慢优雅,后来就急急不停,下得缠绵悱恻,寒袭人心。

雪一点点堆积在地上,却未有脚印印上。

他裹紧衣裳,依旧冷,风一吹侵及心肺,很冷。

第二日,报纸上有两个头版。

第一是,夏冬谢幕。

第二是,上海昨夜下了近十年最大的雪。

大得封住了路,上午十点才清扫出道路来。

至于薛知之怎么回到的家,他自己都不清楚,从保姆口中知晓,说是被路人送回。但路人怎认识他?凉了大半夜,醒来头疼欲裂,费神的事,也就没精力去想了。

匆匆出了门,往夏冬家方向去,佳人不来,唯有上门拜访。

他敲了几下门,无人应。

他才想起她不喜欢别人上门打扰,踌躇良久,欲离开时,门突然打开了。

夏冬裹着毛大衣,脸色苍白:“进来吧。”

她的小院,雪落满了。

因种植了冬季的植物,一院的绿掩盖不住,墙角的数枝梅格外引人注目,雪覆其上,对比强烈,美而不弱。

跟夏冬的性子挺像。

薛知之进屋刚想问脑子里的疑惑,蓦见夏冬蜷缩在椅子上,脸色有些异样的泛红,额头有细密的汗。没多想,他伸手贴她的额头,好烫。把手一缩,二话不说往外跑。

夏冬的眼睛里是他急切、温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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