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炕
土坯
垒砌的土炕
样子
简陋憨厚粗犷
当大风大雪的寒冬来临
火炕便成了
温暖生命的天堂
一捆柴草
能燃起熊熊火焰
黑黑炕洞
也会升起人间太阳
所有热量
都靠泥土来传递
滚热的炕席
能把“人”字花纹烙上脊梁
温热的
何止是生命的躯体
还有骨头缝中
灵魂深处
那份深藏的寒凉
睡过火炕的躯体
永远带有泥土热量
哪怕就是活上一百年
那份热量
也会在你骨髓里珍藏
火炕
承载了多少初心梦想
哪怕
后来天地有多大
也不过是——
土坯炕的放大延长
泥火盆
冒烟儿雪
封堵了房门
老北风
把白昼刮成黄昏
小河的冰面冻裂了
温暖天地的——
是那滚烫的泥火盆
柴草灰
崩闪出红亮火星
木炭灰
把火焰转化成温存
温热的
何止是冰凉手脚
还有
被冰雪冻得发麻的灵魂
驱散了
骨缝里的寒冷
烧土豆味道
芳香着遥远记忆
火盆边的故事
照亮了多少暗夜星辰
柴草灰
珍藏着不息火种
有火种的地方
插根木棍
都能长出生命的森林
一个火盆
装载了一部温暖关东史
每捧小灰
每块炭火
都点燃着
黑土地发烫的灵魂
搂 草
破补丁缝缀的肩头
拉扯
整个草甸子在行走
刀尖一样草茬子
擦过老北风
打旋儿的怒吼
那副
秫秸扎成的筢帘子
已装满
柴草般岁月的忧愁
披碱草、星星草
隐花草、狗尾草
……
筢齿上
诉说草的遭遇
搂草人
用草一样命运默默行走
野草长到哪里
哪里就是生命边缘
筢齿搂上来的
都是
汗水凝成冰霜的感受
残冬的白天真短哟
大筢
已将月亮拽进村口
看着山包一样草堆
干草味道
真的像陈年老酒
搂草——
为的是点燃泥土灶膛
燃起的却是
农家对温暖的那份坚守
本文刊于7月24日《吉林日报·东北风》周刊。
策划：龚保华 曾红雨编辑：王小微鲁钟思
风吹东北，必推精品。
长按二维码——“识别二维码”
立即关注，每周推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