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寺曾经读过《雪山飞狐》和《飞狐外传》两部小说，对于程灵素的死久久不能释怀，并一直认为是小说没有写完，总觉得其实她并没有死，她那么聪明，缜密，怎么会死呢。
程灵素，金庸小说《飞狐外传》中的人物。擅长种植草药、钻研毒物。名宿“毒手药王”无嗔大师之关门弟子，名字由《灵枢》、《素问》两本医学经典而来。程灵素继承了毒手药王的遗作《药王神篇》，成功培育至毒七心海棠。她武功不弱，身法轻灵，机智聪敏，料事如神。身段瘦小如幼女，面有菜色，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暗恋胡斐，最后为救胡斐，牺牲自己替他啜毒而死。临死前仍设计用七心海棠蜡烛害死师门败类石万嗔等人。
她是金庸所有作品中真正担得起“冰雪聪明”四个字的人。从她第九章出场到第二十章死去，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是料事如神，从容应对：赠花救人，化解师兄师姐怨仇、救胡斐脱险、解救马春花、破掌门大会……赴死之前布的连环局，更是将她的聪明过人之处体现到了极点：一救胡斐；二清除慕容薛鹊，清理门户；三毒瞎石万嗔并告诉胡斐石万嗔可能才是害死胡一刀的真正凶手，以防胡斐感念她的情意自绝，并为他日后为父报仇扫清障碍。
相比之下，金庸笔下赵敏之类的聪明女子，只能算得是小聪明。所以尽管她出场的时候全书已经快过半了，可是，她出场之后，热血仗义的胡斐、飞扬洒脱的袁紫衣、顶天立地的苗人凤，都相形失色。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身为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有着天底下最厉害的下毒解毒功夫，却处处以德化怨，有着菩萨一般的善良心肠。她宽恕作恶的师兄师姐，救治作乱的小铁，替弱者王铁匠出气，援手替姬晓峰疗伤…… 身为毒手药王的弟子，她却从来没乱下一次药，生前也不曾杀死一个人。直至生命方休，她才出手布局，假手于一段蜡烛，在她死后替师父清理了门户——即便是这时，她也给了那三个蛇蝎一般的人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们不那么夺书心切、乘夜赶来，他们是不用点上那致命的七心海棠蜡烛的。
金庸笔下多美女，小龙女、王语嫣、赵敏、阿珂，或温柔恬静，或伶俐聪慧，虽说自古就有红颜薄命一说，但是先生笔下的美女大多都有美好的结局，怜香惜玉之心可见一斑。但是，金庸先生最喜欢的角色，却被赋予了最不怜香惜玉的命运，她叫程灵素，非美女，非女主，如同一朵开在暗夜里的花，独自盛放，又默然枯萎，空留哀怨在人间。那是一首哀怨至绝的歌：“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你见了她面时要对她好，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爱情又总是虐心的，似乎一个人对爱人的追逐，永远赶不上被爱的人对另一个人类似的迷恋。即便她曾提出来要离去，胡斐丝毫未曾挽留，她强忍眼泪还是留了下来，只为能和心爱的人待在一起，但是当胡斐说要结为兄妹，她却“言语行动之中，突然间微带狂态，”真正让人心碎。
自古红颜薄命，其实聪明的女人更薄命，一个貌不出众却又聪明绝顶的女人，往往让男人望而生畏，即便是一代大侠胡斐，也不能免了俗套。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时时像个透明人，怕不是件轻松的事吧？加上程灵素心直口快，总是一下子就指到问题的关键，让胡斐很是“窘迫”，进而深感“不妥”，两人之间，注定是有缘无分。胡斐眼睁睁的看着程灵素死在了自己怀里，眼睁睁的，看着她含笑而去，心里的痛楚难以言表。可能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能生出一点悔恨之心吧，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袁紫衣。我更愿意相信，程灵素对胡斐的爱达到了爱的最高境界——牺牲我，保全你，程灵素所做的一切，都跟着自己的心意走，胡斐是她最爱的人，或者早已升华，他们之间更像是亲人，为了彼此付出的心甘情愿，而不是所谓的阴谋论——为了不再“生离”所以选择“死别”，她从来不会对心爱的人卖弄心机。世上再无程灵素，人间从此不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