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地理与诗意回归 ———诗人雨歌《绛红雪白》读后感赵毅第一次见雨歌，似乎是在一次笔会上，她与众多芬芳女形成一道令人窒息的美丽层。其他的笑要么是侵犯型的，直接把人抹掉；要么是扩散型的，由内向外，由此及彼；雨歌的笑是现成的，像现金，直接从包里掏出来，用于支付。她有与众不同的气质，飘逸、脱俗，似乎总是踩在某一云端上。她出列，然后问我，突然之间觉得，我也仙气附身。此后，就由人及诗，公正地说，雨歌的诗作表现跟许多诗歌探索者一样，时好时差，从中可看出她心灵的摆渡与挣扎。整体看，她的诗作正在经历上升，一个走出瓶颈，即将冲破天花板的上扬。“诗言志，歌永言”。诗人雨歌突破性别、突破很多社会属性，走进西藏，深入西藏，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经历，而是一次心理阅读，是一个由对抗走向反抗并秒掉的过程。通过这种对决，从她的心灵版图上又重新站立起了一个不同的自己，一个和西藏一样，与天地共舞的自己。这里离佛祖最近，离空无最近白牦牛在看，无名的花草在看五彩的经幡动起来，经文动起来那些个明亮的眼睛紧闭手心的佛珠推动轮回总有一处地方让忙碌的生灵歇脚一把锃亮的刀刃让闭口不言的亡灵归于自然归于空无灵魂在刹那间高飞生命次第升华从牦牛、花草、经幡、经文阅读到了佛祖、轮回、刀刃、灵魂，从视觉到意识，从表象到意象，这样的穿越在第一辑“拉姆拉措”俯拾皆是。牦牛是高原之魂，它有岩石一样的肩膀和意志，它的向下的沉默与脚下的山河融为一体，是山河的另一存在和表达。花草是自然界的馈赠品，没有它这个世界就失去了语言，失去了表现力。经幡是藏地高原向佛诉求的一种载体，随风扬起时，分明可以看到那些失散的亲人追逐的脚踝。经文是用来安抚人间，让子弹在飞一样的人间速度慢下来，再慢一些，即便免费给小蜗牛搬沙发家具，也千万别像往外扔一样走路，然后沉沉地砸向别人，这分明是把自己当榴弹甩。这一辑是诗人雨歌本部诗集的诗眼所在，也是她的诗品诗格所在，作为诗人，我更欣赏她的这一面。如果说，她试图通过诗歌完成超脱，找到逃离，那么，笔者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是成功的，因为，你压根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特别出逃时的踪迹。从第二辑《种子发牙》到第三辑《见字如面》，诗人雨歌表现出浮出性情和生活的暖意。她的爱深入、走向清晰，线条优美。我想把夜色用热情擦亮我想让城市的街在脚下延伸我还想把月亮涂成白昼如果这样，相守的会是一夜而我只是想，只想看你像你想看我一样的急切我们看看月亮圆着看就足够，再看看时间满城都在狂欢我只要和你牵手，去郊外吹吹寒风这样，你会将我搂得比衣衫还紧《这样的夜适合想念》这首诗通过“擦亮”“延伸”“涂成”这些鲜活的词语，慢慢导出“看你”“看我”“牵手”，最后一句“你会将我搂得比衣衫还紧”。看到“寒夜”这一词组时，笔者在想，“寒夜”这一反差极大的词，在这一时点出场，这不是“起义”的节奏吗？只前后脚的功夫，“你会将我搂得比衣衫还紧”落地，浑然天成，这时，笔者不由得笑笑自己的浅薄，看来，诗人这迷踪拳玩的！天寒，自然还有另外的场景安排，只是笔者这一辈子想爆颅顶都想不出，诗人雨歌写到，尤其做到了。《生命吟》（组诗）“寿终正寝”：三寸时光缩成一把骨头话已不用再说，响声戛然而止一张充满皱褶的纸，缱绻的一生书写、放牧、腾飞直到化成黄土来年的泥土里，还有花还有果还有树参天还有生生不息的子子孙孙这首诗充满了对生命的参透和思考，生命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遵循规律并敬畏规律，是自然界最伟大的天职和法则。《寿终正寝》通过三个段落，以色彩、音乐、哲学的方式，在不断勘测并开采逝去后的生命价值。“三寸时光”，为什么时光是三寸呢？这个我百度了一下，有一首歌名为《三寸时光》，仅此而亦，在这里笔者需要从“三”切入，加以破解。从道教角度看，三代表最大，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还有三代表天地人，总之，到了三这一茬，你就做到了最“大”，即先死为大；也最成功，即天时地利人和。“一张充满皱褶的纸，缱绻一生”，“皱褶”与“缱绻”形成呼应，也形象逼真地烘托出阴阳两隔的世界。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语说，别捅破那张纸，这里指的就是天机不可泄露。“来年的泥土里，还有花还有果/还有树木参天/还有生生不息的子子孙孙”突然爬坡，推出一个精神高地，正如佛说，你来自泥土，还于泥土。这是生命的轮回，是生命最凄美也最壮丽的诗史回归。诗人雨歌的诗歌之旅才刚刚开始，《绛红雪白》只是代表了她当下的创作生态，这远远不能满足她诗意的未来，以她诗集表现出来的创造性禀赋，今后定会收获到风雨过后的不落彩虹，一切正在路上。9月8日晚12时于县城青年路
第2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