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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重文轻武”国策的实施

时间:2020-05-31 15:4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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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重文轻武”国策的实施

如前所述,北宋“重文轻武”国策的形成,有一个过程,是在太祖、太宗两朝逐步确立的。该国策一经确立,遂成为宋朝后世皇帝必须遵守的“祖宗之法”。理解这一国策,需要再次重申和明确2个细节:1.“文”指的是文官,“武”指的是武将——而不是武器军备、军队;2.“重”与“轻”是指对文官和武将的权力分配以及由此带来的地位上的轻重变化。所以,逻辑上讲,“重文轻武”国策应该是一套政策系统,这个政策系统理应包含两方面的措施:1.重用文官,提高文官的地位;2.抑制武将的权力,降低武将的地位。下面我们就“大致”从这两方面说明“重文轻武”国策 的实施措施。(有些措施如果同时包含“重文”与“轻武”的用意,我们不生硬归属为“重文”或者“轻武”方面,所以在排序上一贯到底。另外有些学者倾向于用“重文抑武”或者“崇文抑武”来取代“重文轻武”这一表述,但考虑到大众习惯,本文决定采用“重文轻武”这一表述)

1.科举选官:文士的录取名额,远高于武举。

北宋立国,为了满足不断扩大的文官需求,以及巩固执政基础,从太祖赵匡胤时期开始逐步扩大科举取士(文士)的名额。建隆二年(961年)录取进士11人,但开宝六年(973年),却一次性录取进士和诸科达127人。太宗赵光义即位后不到两个月,他就将录取名额扩大至400多人(进士190人,诸科270人),大大超过了以往规模,文士的录取名额简直要用“暴涨”来形容。至于真宗及以后的历代宋朝皇帝,文士录取规模一般都不低于这时的数据。

而且在太祖赵匡胤时期,除了正常录取的进士(正奏名进士)之外,还开创了科举制度的一种特殊规定:考进士多次不中者,另造册上奏,经许可附试,特赐本科出身,叫“特奏名”,与“正奏名”相区别。特奏名进士的名额从太祖时期开始出现,后来不断增加。

如果统计整个北宋期间文士的录取人数并与其它朝代相比,或者将本朝文士、武举的人数同步比较,我们会得出惊人的结论。

学者张希清教授统计到,北宋167年所取文士(含特奏名文士)合计有60035名,平均每年360人。这一数值大大超过了唐朝(年均71人)、元朝(年均12人)、明朝(年均89人)、清朝(103人)。北宋平均每年录取文士的人数是唐代的5倍多、元代的30倍、明代的4倍、清代的3.5倍。这里我们还需要考虑的因素是,论全国人口,北宋是远不及明清时期的。

那么武举的录取情况如何呢?还是以张希清教授的统计来说明。北宋一朝,武举共取士868人,年均仅仅5人。其总数不及宋真宗景德二年文士录取人数的三分之一。

这说明,北宋统治者自太祖、太宗时期开始,就在有意扩大文士的录取规模,而且明显使之远高于武举的录取规模。这是北宋“重文轻武”的直接、有力证据。不仅如此,在授官和任职方面,文士也比武举优越得多。

2.授官任职:文士从快、从优,武举不受重视。

北宋自太祖、太宗时期,就格外重视对新科进士的加恩笼络,殿试合格者常常要被赐袍笏、赐宴、赐试,以示荣宠。起初,新中进士的名单直接在尚书省放榜,但从雍熙二年起,要举行殿前唱名、皇帝亲赐及第、进士登第仪式,使新科进士直接成为“天子门生”,荣耀非常。这些进士很快就得到授官,且官位不低。这一点与唐朝不同。

唐代虽然也是科举制选官,但考中进士的人其实不会被直接授官,这是常常为人们误会的地方。唐代的科举,进士及第后只是获得授官的资格,但何时授官,需要等候,这叫“守选”;在正式授官之前,还须经过吏部的释褐试,方得授官;吏部择人的标准有四:一为体貌端正,二为说话有条理,三为书法工整美观,四为文辞优美。与唐朝相区别之处在于,宋朝将及第与授官并为一途。进士及第后不需其它考核程序就被直接授官。

而且一改唐代授官较低的现象,宋代对进士及第授官要高。按宋真宗时期制度:前三名多授监丞、大理评事,并通判诸州;一甲的其余进士,多授予秘书省校书郎,知县事;甲第较低者,多授主簿、县尉等职。

那么武举的授官情况呢?很不幸。北宋前期因统治者强调以文治天下,所以武举长期废罢,几经兴复,至英宗治平以后才成为定制。而且整个宋代,武举赐出身人的数量较少,并且不受重用。即使举行武举考试,考中的武举人被授予官职,同等情况下,武举人的品级也低于文士。北宋武举中选后,分为三等,其最优者被授予的官职(右般殿直)也只有正九品,但文士的最高授官(大理寺丞)却是正八品。武将的最高官位应该是枢密院的正副长官,但相关职位却也逐渐被文臣所占。

3.考核升迁:文官考核从优、升迁从快。

宋代对官员的考核叫做“磨勘”,由审官院负责。宋代的磨勘很复杂,需要参阅《宋史·职官志》、《宋会要·职官》等文献篇目详加了解。但学术界对宋代的官员考核制度评价较高,认为宋代对官吏的考核在继承唐代对官吏考核的基础上有较大发展,并对元明清三朝予以深远的影响(元明清三朝基本上是对宋代的仿效,而少有进步)。而且宋代对官吏的评价可谓“公平、公正、公开、透明”。磨勘制度明确规定了官吏升迁的各种条件,政绩越好的官吏升迁的机会和获得奖赏的可能性也越大。宋代的所有官员,不论文武,都要接受磨勘。

在磨勘制度中,文官和武将的区别主要体现在:文官的磨勘年限比武官要短,文官的升迁比武将快。

比如,宋真宗时期文官调任“京朝官”的磨勘年限是三年,而武将却是七年;英宗时期做了调整,调任“京朝官”的磨勘年限改为四年,武官的磨勘期减为五年,但文官的磨勘年限还是比武官少。

宋代官员遇有犯罪,根据制度,其磨勘期会延长,但文官与武将的待遇也很不平等。按照宋仁宗时期的规定,官员若犯赃罪(也就是贪腐),文官的磨勘期延长至七年,武将则为十年。也就是说,同等犯罪情况下,文官的磨勘期也还是比武将要短。

磨勘期上文官所处的优越地位带来的直接好处就是升迁快。这一点尤其体现在进士高科出身的官员身上。他们十几年功夫就擢升为宰相的相当普遍。

太宗朝的第一个状元叫吕蒙正,只用了十一年就被提升为宰相。整个北宋共71名宰相,除赵普等4人因“开国功臣”身份而任宰相外,只有3人不由科举出身任宰相,其它64名均为进士或制科出身。(注:“制科”是唐朝宋朝都有的一种特殊的考试制度。科举考试每三年一次,而制科考试是不定期的。参加制科考试的人员由朝廷中的大臣进行推荐,然后参加一次预试。最后,由皇帝亲自出考题。制科考试的选拔非常严格。)

4.优待文士:宋朝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且“不许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

宋朝皇帝不仅重视文士,而且还拥有“与帝王共天下”的无比崇高的政治地位。据文献记载,太宗赵光义曾对宰相李妨等文官说:“天下广大,卿等与朕共理,当各竭公忠,以副任用”。自此,“与士大夫共天下”成为北宋帝王与大臣遵循的政策。帝王“与士大夫共天下”,等同皇帝与士大夫结成政治同盟。这种地位,是武将所不可能享有的。整个宋代,从未听说皇帝对武将有过类似表述。

宋朝皇帝给予文士至高地位的还有另外一句话:“不许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这句话据说是太祖赵匡胤所说,但也有人怀疑为杜撰。不过,事实却是宋朝皇帝的确极少杀戮士大夫,若非谋反之类的重罪,诛杀士大夫的案例的确罕见。所以“不杀士大夫”这条家训的真实性很高,它就算不是赵宋王朝的成文法,也一定是习惯法。

这不能不说是宋朝皇帝给予士大夫的一个优待,因为中国历史上其它各朝都不能与之相比。其它各朝,我们熟悉的反而是诸如焚书坑儒、重用酷吏、廷杖、文字狱等多种名目的杀戮士人案例。所以,清代王夫之格外羡慕宋朝文人待遇,认为“自太祖勒不杀士大夫之誓以诏子孙,终宋之世,文臣无欧刀之辟。张邦昌躬篡,而止于自裁,蔡京、贾似道陷国危亡,皆保首领于贬所。……宋之初兴,岂有自贵之士使太祖不得而贱者感其护惜之情乎?”

反观武将之地位,就格外悲哀。因唐末五代以来的教训,宋朝统治者始终对武将保持高度的戒备与防范。与对士大夫态度不同的是,宋朝皇帝始终视武将为政权的直接威胁或者潜在威胁,所以采取猜忌、防范态度,稍有过错即遭到罢官或者问罪,甚至即便证据不足也能被定死罪。这种司法待遇上的不公平,简直堪称“天壤之别”。

5.文官主政:以文驭武、军政分离。

按照宋朝统治者的制度设计,枢密院是中央军事决策机构,专门分割宰相事权而设立,有削弱相权的意图。但削弱相权的同时,也实际上限制了军权对行政的侵入,所以实际效果是军政分离。不过枢密院很快就不再是武将的舞台了;枢密院的智能没有发生变化,依然是负责军事决策,但其正副长官却逐渐由文官来充任。

根据一些学者的统计数据[1],北宋一朝,在枢密院存在的167 年中,出任枢密院正职长官的有73人、副职长官129人。

在正职长官中,有73.9%的比例是文官 ,武将出身者只占24.6%;副职长官中有83.7来自文官,16.2%来自武将。而且,北宋枢密院存在了167年,确有91年的时间由文官在枢密院独自任正职,文官主掌枢密院的时间长度占北宋枢密院存在时间的54.4%;另有文官与武将并任枢密院正职时间长达,与前者相加则有107年,约占枢密院存在时间的64%多。这说明,枢密院的正职长官主要是、长期是由文官充任的。其实副职长官也呈现这样的特点。北宋文官在枢密院独自任副职约121 年多,其独立任副职期间大约占北宋枢密院存在时间的72.4 %;北宋文官另与武臣共同任副职27 年,与前者相加,合计148 年左右,约占北宋枢密院存在时间的88.6 %。也就是说,文官出任枢密院正副长官的时间、人数与武将相比,始终是处于压倒性优势的。枢密院作为中央最高军事机构,长期、大量由文官掌管,这种现象我们叫做“文臣主枢密”,意在要用文官来驾驭武将、约束武将,也就是“以文驭武”。

与中央“文臣主枢密”遥相呼应的,则是地方上大规模的“文臣任知州”。太祖赵匡胤从乾德元年开始,任用文臣做知州,管理州的行政事务,自此州不再隶属于藩镇,节度使也逐渐成为一个虚衔。为了防止知州职权过重,专擅作大,宋太祖后来还创设“通判”一职,与知州共管州的地方行政事务。知州与通判,相当于州的正副长官,但都来自文官。文臣任知州,以及通判的设置,使地方权力实现了军政分离,自此军不代政。这种军政分离的局面后来还发展到地方财政、司法等领域,甚至战场上的指挥权都交给文臣。范仲淹、韩琦、庞籍等人都指挥过对西夏的战事。

通过文臣主枢密、文臣任知州,设置通判、转运使等职,太祖太宗时起,宋朝全面形成和发展了文官主政的局面。以至于仁宗时蔡襄说:“今世用人,大率以文士进。大臣,文士也;近侍之臣,文士也;钱谷之司,文士也;边防大帅,文士也;天下转运使,文士也;知州,文士也。虽有武臣,盖仅有也。”这是对文官主政局面全面形成的真实写照。

事物常有正反两面,在文官主政局面形成的同时,必然是武将权势的衰落和抑制。武将权势的衰落和抑制,首先是从各种分权、削权开始的。通过分权和削权,宋朝建立了“将从中御”的制度。

6.将从中御:三衙各统兵,临战授阵图。

“将从中御”是太宗时期户部郎中的张洎归纳总结出来的,意思是说最高统治者(皇帝)对率军出征的前敌将领,不给以机断行事的指挥全权,事事必须禀承皇帝或朝廷的旨意行动。这个词在由太宗朝的户部郎中张洎(jì)在《续资治通鉴长篇》中提出。张洎在太宗端拱二年(989年)总结伐辽失败的原因说:“伏自北戎犯顺,累载于兹,其故何哉?盖中国失地利,分兵力,将从中御,士不用命故也。”张洎认为伐辽失败原因在于将从中御,士兵不愿意效命。

但其实“将从中御”形成于太祖时期。太祖赵匡胤对军队进行改革,将军权一分为三: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又通过枢密院掌调兵权、将帅掌领兵权,形成了“领兵权”和“调兵权”格局;而且通过驻军轮换,造成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局面。这自然是基于汲取唐末五代以来的教训而处心积虑为之。

宋太祖时期对军队已经掌握了绝对的权力。每遇战事,枢密院负责提供决策建议或者推荐武将,但建议的最终采纳或者人事安排都是由皇帝决定的。将校的任免、部队的调动都由太祖绝对掌握。至太宗时期,皇帝对军队的控制极端发展,连出征作战用什么阵图都事先由皇帝画好、且不容许有任何变通的余地。一切都要服从中央朝廷的旨意。

这还不算,太祖时期还沿用唐朝旧制,任用宦官为监军。为了监督战场上的将帅,监军们被赋予很大的权力,以确保“将从中御”地贯彻实施。

7.限制武将:分散军权和兵权,减其辖区、夺其司法、收其精兵、制其钱谷。

武将的权力自太祖以来有多方面限制。在前面的篇目中已详尽叙述分散军权和分散兵权的做法,降低了武将和军队对皇权的直接威胁,但这还不是全部。当时藩镇还在,武将还有与地方势力勾结拥兵自重的可能。所以太祖又实行了驻军轮换的制度,制造“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效果。但这依然不能使他放心。

于是,遵循赵普的建议“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对藩镇的武将采取了系列措施予以限权,主要包括:削减其辖区、剥夺其司法权、收其精兵、制其钱谷。

“削减其辖区”的做法是,把原属于藩镇管辖的支郡直属于中央,使“天下节镇无复领支郡者”;“剥夺其司法权”的做法是,派文官到地方担任县尉,掌握地方的司法治安权。“收其精兵”的做法是,将地方军队中强壮之士抽调充实禁军。“制其钱谷”的做法是,将地方财政中的大部分送往中央,专设“转运使”负责地方财政,借此控制地方财政、使武将丧失割据一方的经济基础。

综上所述,北宋“重文轻武”国策的切实体现不是“重视文教”这样的面子工程,而是实实在在地提高文官地位、抑制武将权力、降低武将地位的措施。这些措施主要是在太祖和太宗时期全面施展完成的,后世只是奉为“祖宗之法”来遵循、不动摇。通过“重文轻武”,北宋统治者巩固了皇权,中央集权的程度超过秦汉和隋唐。文官和武将地位高下的格局在整个宋朝大体上被固化下来。另外,文官主政时代的到来开启着社会面貌的新变化。这是下一个需要讨论的议题。

[1]陈锋:《北宋枢密院长贰出身变化与以文驭武方针》,《历史研究》,2001年,第2期,29-38页。

(作者简介:袁岂凡,北京市第十五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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