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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广平小说:水土不服(中篇小说连载01)

时间:2024-02-09 03: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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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亚琼从淮海师范学院毕业是在1989年。丁亚琼父亲是个乡村小学教师,有些学生已经混到科局级的干部了,于是就想找点老关系帮助女儿找个像样一点的地方,被丁亚琼拒绝了,不要,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人生其实就是个牌局,抓到哪张就哪张吧!

父亲被女儿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这丫头,也没有看见她哪天打过牌,她还晓得人生就是个牌局哩!

母亲也开了口,亚琼,陶白那边怎么样了?谈了三五年了,别一毕业就变心,把人家丢了。陶白那人,我看还真不错,人是穷了点,可人好就行。

妈,看你说的,女儿会做出那样的事?女儿是那种人吗?说着笑着,跨出了家门。

陶白是她在文学活动中认识的。那时是大学生为文学发疯的时节。陶白当时是院文学社的副社长。一二·九那一天,陶白被请到外语系的“一二·九文学社”做讲座。就这样,他认识了丁亚琼。但外语系的“一二·九文学社”其实也就八九个黄毛丫头。丁亚琼是大一的新生,系里要求有点文学素质的先加入到系里的文学社,于是,丁亚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同寝室的钱晓芳进了“一二·九文学社”。钱晓芳也是瓢城人,是邻县的。好歹也算是同乡。陶白一看就八九个女生坐在教室的前面,后面稀稀落落地坐了三四个人,心都凉了。开讲座的人都是人来疯,人越多,他讲得才越有劲头。但陶白这一次还是认真地开讲了。陶白为这帮黄毛丫头讲的是诗歌。陶白说,写诗歌,其实就是“戴着镣铐跳舞”。陶白讲到这里的时候,便在黑板上迅疾地写下“戴着镣铐跳舞”六个字。陶白的字行云流水,写得快,也写得潇洒,洒脱中透出刚劲,跳跃中有着成熟,灵动中又有着沉稳。这六个字,竟然就有了千般好,加上陶白那副有着磁性的嗓音,一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让台下的丁亚琼心都醉了。后来陶白又讲艾略特和他的《荒原》,有时候还背上那么几句。丁亚琼想,完了,自己完了,刚刚才来到这个大学读了几天书,就爱上了这个陶白。这可怎么好?

小白,她从12月9日这一天就在心里把陶白喊成了小白。12月9日就这样成了丁亚琼重要的日子。

女孩子一旦有了想法,事情就好得多。男想女,隔座山;女想男,隔张纸。只要他陶白还没有主,丁亚琼就想当这个主了。丁亚琼就这样想。

晚上躺到床上,在黑夜里望着屋顶,心里突然一惊,天,上大学才三个月,就想谈恋爱了。

可再一想,这又怎么了?班上一些女生听说中学时代就谈了。自己班里不也有女生中学就谈恋爱了?像那个郭月芬,听说高二的时候就跟物理老师住到一起了,还打了胎。请了一个月假哩。那时候,几乎所有女生都鬼鬼祟祟地谈这件事,搞得怪怪的复杂兮兮的,只有丁亚琼像个外星人,什么也不懂似的,后来才知道,是物理老师跟郭月芬处成那种朋友了,都那个过了。瞧月芬那种眼神,上到物理课,黄老师就是她的了,哪个女生盯着看,下课准保有一架。

想到这里,丁亚琼不服气地想:凭什么我不能?我都上大学了!

事情是一步步来的。

先是和钱晓芳一起,写了封信给陶白,说要加入文学社。写得小心翼翼,所有的措辞都特别认真细致,唯恐陶白看了什么话不高兴。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竟然没有回音。

后来,学院的文学社要在85级的新生中招新会员了,每一个入会的同学只要一篇作品作为报名条件。条件虽然宽,但名额实在太有限了,就只接受二十个会员。

接受报名的人竟然就是陶白。海报上写了陶白的班级信箱,也写了陶白的宿舍号码。看来,陶白是具体负责这事情的人了。丁亚琼就想,是不是她们的那封信让文学社想起来要在新生中招收会员呢?这一想法刚刚冒头,就被自己否决了,不可能!或者,说不定还有其他新生也给文学社写了信哩。

丁亚琼等不及似的,跟钱晓芳一起,吃过晚饭后,便匆匆忙忙地将这些天写的诗抄了一首,然后塞进信封,接着又马不停蹄地送到陶白的宿舍。

可是,宿舍里没有陶白的人影儿。只有三个室友在。问他们陶白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说得准,似乎是不知道陶白去了哪里,但看上去更像是不愿意告诉她们。

两个丫头心里一下子泄了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决定请陶白的室友转交她们的信,我们是要加入文学社的。拜托你们转一转我们的作品。

丁亚琼明白,想要进文学社看来是没戏了。学院这么大,那么多文学爱好者,新会员也才不到二十个名额,光中文系就那么大,到哪一天才轮得上她?轮不上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连陶白的人影儿都见不着,搞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就是一个破文学社的副社长?亏得自己心里还对他那么好。

想忘记那个陶白,可是忘不了。陶白那一手粉笔字,那一口稍带着方言味儿的普通话,那一腔流畅的表述与背诵,还有陶白那张男孩子中少见的英俊的脸……

大一女生丁亚琼就这样陷入了对一个大四男生陶白的单恋之中,而且一点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有点茫然,也有点绝望,因而也就有了点疼痛与不甘。

很快,丁亚琼就隐隐约约听说了,钱晓芳一直在追陶白,一直背着丁亚琼约见陶白。只不过听说钱晓芳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第一次见过面后,陶白便没有再跟她单独见过面。每次钱晓芳约请他,他都要说一句,晓芳,我们也喊上小琼吧。

听听,都小琼小琼的喊上了。丁亚琼知道后,心里别提有多甜,就这样把个陶白当作了是自己的人。

丁亚琼其实知道钱晓芳也在心里对陶白好。有一天下午,她们站在宿舍的窗口,正好看见女生楼后院的团委大院里,陶白捧着一摞子杂志进去了,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声喊道:陶——白——

因为远,陶白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会有人喊他,直到进团委大门时,才明白是有人喊他了,声音而且是从上面来的,于是回过身,抬起头寻找。两个丫头一看陶白回过身来了,连忙嗖地矮下身子,蹲到窗台下,一边哈哈地笑着,一边看着对方。丁亚琼身子矮下去时,其实心里也是一沉,她看出来了,钱晓芳的脸红扑扑的,那眼睛里分明有些东西在活蹦乱跳的。

事情是想象得到的,丁亚琼和钱晓芳一个都没有能进文学社。新社员名单公布出来的时候,丁亚琼站在海报栏前,心里委屈得什么似的。

可是,想想不服气,这个陶白,竟然拿这么大的架子啊!我都投了两次作品写了一封信了!亏得还听过你讲座哩!有这样不理人的茬儿的?

于是,气乎乎地去到教室,摊开纸笔,唰唰唰,又是一封信,声色俱厉了,强烈谴责陶白,你陶白架子太大!你陶白有什么了不起?你陶白不就会背点屈原艾略特?你陶白的粉笔字肯定不是天下最好的!你陶白的文学才华肯定跟北岛是无法比的!不要说是北岛,就连宋琳也比不上!你也不会写小说,就是会写,也写不出《无主题变奏》《你别无选择》!你其实算个什么,你自己最知道了……

丁亚琼写得很解气。这一次不送,寄!直接寄给你!

也不考虑后果了。能咋的?我丁亚琼写了,你陶白能把我怎么样?

写完了信,寄出去了信,丁亚琼就坚决不想陶白了。心里便宁静了许多。刚刚萌生出来的那种连单恋也算不上的东西,丁亚琼就这样给自己掐掉了。

可是,事情在两个星期后有了意想不到的转折。那是个星期二的晚上,丁亚琼和钱晓芳刚要出宿舍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天,是陶白。陶白登门拜访!话一说完,立即就是谢罪谢罪,嘴里一个劲儿地请求原谅请求原谅。

丁亚琼转过脸来,对钱晓芳笑了。那种笑里,有一种得意,一种大方,还有一种主人的气派。因为,今天晚上这场局子,肯定是她丁亚琼坐庄了。陶白是因为她那封信来的。

她料定了陶白不会拿她的那封信作为话头,要是那样,那多尴尬啊……

果真,一个晚上,陶白天南海北地吹牛,就是没有提丁亚琼的那封信。两个大一的女生,面对一个大四的男生,一点儿也不抢话。心里也明白,抢不上话,就干脆听陶白胡吹乱侃了。不过,还是丁亚琼有眼头见识,说是出去一会儿,不久便回来了,又是瓜子又是话梅的,摆了一桌子,甚至还有两听青岛啤酒,一包大前门的香烟,一个劲儿地让陶白喝要陶白抽。

这一来,陶白就成了红二楼202室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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