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朗月行
李白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
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
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童年时背诗,便有李白的《静夜思》和《古朗月行》,尽管翻来覆去吟诵,我到现在仍只能背出《古朗月行》前四句。
一个人的浪漫性情往往与生俱来,李白也是如此,他孩提时仰头望月,便看月不是月,而是九天上的白玉盘,是青云端的瑶台镜,里面有仙人垂足,有桂影团团,有白兔捣药,有蟾蜍蚀影……这份绮遐丽想的浪漫根植在李白心底,让他用豪迈的少年意气打造了属于自己的诗歌王国。
诗歌里多风花雪月,李白诗里尤多月色,他对月光那份钟爱让人相信,前世的他真是一位谪仙人,于蟾宫折过桂,于月宫中醉过酒,所以,哪怕今生流落人间,他也依旧痴迷于天上那一片月光。
他写“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以酒相邀,引月为友,同醉花间,歌舞徘徊,这是属于李白的潇洒与孤寂。
他诗里的月色有明有暗,有凉有暖: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
李白一生与明月相关,他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明月奴”,最后,连传闻中他的死亡也和明月联系在了一起:有人说,李白死于采石江捞月亮……
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宫,不管人间有多少悲欢离合,月光依旧年年如此,阴晴圆缺,周而复始,似乎永远不会老去,而李白也似乎从未老过,尽管他一生经历的并不少,长安游的壮志未酬,老年时的颠沛流离,都未让他在诗里留下太多悲苦的烙印,反而依旧是少年意气,光风霁月。
后人说: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而李白,一生都是少年意气。
月色是不会老的,李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