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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专访|诗人向以鲜:当代新诗应提高写作的难度 降低阅读的难度

时间:2019-06-08 15: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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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专访|诗人向以鲜:当代新诗应提高写作的难度 降低阅读的难度

诗歌回暖,是近年一个文化现象。不仅是诗歌朗诵会、各种诗歌奖风起云涌,《诗刊》、《星星》等诗歌刊物用户逐年递增也表现强劲。然而,不少热爱诗歌的读者仍然苦闷,认为很多当代新诗晦涩难懂,阅读起来很吃力,不如朗朗上口的唐诗、宋词直击人心。近日,刚刚出版最新诗集《生命四重奏》的四川大学教授、诗人向以鲜接受了红星新闻记者专访。他认为,当代新诗应当增加写作的难度,减少阅读的难度。

向以鲜

旋律三部曲

既是计划写作 也是灵感创作

“旋律三部曲”之二《生命四重奏》,是向以鲜继《唐诗弥撒曲》后,耗时七年完成的诗集。为何会用这样的名字来命名呢?向以鲜表示古往今来,大自然中有很多与“四”相关的表达,四季、四方等。他说,《生命四重奏》中的四个章节中,能听到生命打开的欢乐——春天的草木;也能听到生命的变异与磨难——金鱼笔记;能听到生命于沉默或卑微中发出的怒吼——拾孩子;也能听到衰老和死亡的声音——忧伤的白犀牛。当然,还能听到思考和灵魂的声音——山中问答。“因此,《生命四重奏》,是一部献给生命的悲歌,也是一部献给生命的颂歌。”

其实,“旋律三部曲”是向以鲜即将完成的第二个三部曲,其中有些作品完成于六、七年前。这让很多人不得不猜想,向以鲜在创作诗歌前已经有所计划,但对于诗歌的灵感创作而言,计划写作会不会与之相矛盾?“表面上,计划写作与灵感写作是相互排斥的,但我认为二者是相互补充、接纳的。”向以鲜认为,能将二者很好地、有机地穿插组织起来,实在是考量一个诗人是否具有顽强又敏锐写作能力的试金石。

毫无疑问,向以鲜多次强调的音乐性,依然能在《生命四重奏》中清晰看到。他认为节奏感和音乐性是诗歌作为一种区别于其他文学样式的生命胎记,在现代诗歌基本摒弃了传统的平仄音律前提下,尤其显得重要。他说,诗歌形式上的分行行为,并不能做为诗歌的生命标志,一首现代诗即使不分行,连续排列成一篇散体文章,我们仍然能准确分辨出他所独属于诗歌才拥有的节奏和音乐性,那就一定是一首真正的诗。

《生命四重奏》封面

《生命四重奏》的封面设计和内文插图颇具匠心,为何在意图像?图像与诗歌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向以鲜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之前出版的诗集中,好几部都有插图。《生命四重奏》的封面构图,其核心背景来自于美国表现主义艺术家阿尔博特·布洛奇名叫《冬天》的作品。布洛奇的画面寂静、冷峻而温暖,在淡红色太阳的映照之下,两只黑色的乌鸦与画面左下侧溪水中那几条来自晚清画僧虚谷和尚灵动的金鱼,以及画面中部突然闯入的犀牛身影,不仅密切应和、强化着诗集中的旋律,也造成一种新鲜而意外的,类似于《山海经》般的生命图景。两个生活于大致相同时代的东西方艺术家,在此实现了一次秘密对话。

内文的插图来自于荷兰版画家莫里茨·科内利斯·埃舍尔,埃舍尔绘画艺术所呈现或隐藏的分形、对称、矛盾、双曲几何、多面体和球面镜等接近于数学般的精确构图和音律般致密的完美表达,以及对不可能事物无止境的梦想,都和世间复杂、美丽的生命形态构成深刻的互文与互镜。

诗集一共选取了埃舍尔12幅版画(全图或局部),如同12段生命的黑白剪影或插曲,映照于生命的四重奏中,为延宕和开掘诗歌的纵深空间敞开了12扇神秘之门。

拒绝在诗歌中注释

与其“我注六经”,勿若“六经注我”

前不久,诗歌批评家胡亮在讨论四川大学的现代诗歌传统时,将四川大学的现代诗歌写作定义为现代抒情性写作。的确,从郭沫若、周无到柏桦,我们都能看见一条抒情的河流在四川大学涌动。但同样作为四川大学教授的诗人向以鲜,却和传统抒情迥然不同,“我的诗歌永远是及物的,我对物象有着强烈的迷恋,失去了物,我的诗歌就失去了存在之根。”有人称他的诗歌为“零度写作”,他认为所谓的“零度写作”也只是一个相对而言的概念。从本质上来说,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零度写作”,没有一个文字或单词是零度的,冰冷的。一旦从诗人或作家的胸中或笔底涌现、滴落,便已带上与生俱来的温度。

向以鲜

或许,向以鲜有些极端,他曾反对诗歌自注,在《生命四重奏》中一条注释也没有。但在《唐诗弥撒曲》中,却为自己的32节诗作撰写了长达15万字的注释或疏证。对此,向以鲜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要注就让别人、让读者、让时间去注释吧。与其‘我注六经’,勿若‘六经注我’。”而对于《唐诗弥撒曲》中的15万字注疏,他认为那并不是通常意义的注疏,它们是可以独立成篇的,准确地说就是互文,而不是注疏。

诗人自注的历史,在中西方诗史中都可以追溯至千年以上,向以鲜认为诗人应该对此保持高度的警觉,他始终反对自注,认为自注会打断诗歌阅读的畅快感,也阻隔和拘限了读者自由自在的想象力;自注也可能源于诗人的过度自恋,或者对读者阅读能力的过度低估;自注也可能与诗人的不自信或自卑相关,似乎不整几条自注,就不足以彰显诗之高妙幽微。“如果一首诗要在自注的簇拥下才得以站立,我认为这首诗是不成立的;即使需要自注的诗歌,去除自注之后也并不会对其理解和传播带来质的改变,这样的诗歌才是我所认同的。”同时,向以鲜还认为,“我一直提倡增加写作的难度,减少阅读的难度。自注,尤其是炫耀式的知识自注,与此多有悖逆之处。对于读者来说,很多诗人的自注不仅不能消除阅读的障碍,反而加强了阅读的困惑。”

翻开《生命四重奏》,耿占春教授在序言中称赞这是一部现代的“物性论”。古罗马诗人卢克莱修的《物性论》是整个西方文化的一座标杆性作品,卢克莱修所要讨论的是物质世界或宇宙的本质。而耿占春教授认为这部诗集具有“物性论”的色彩,对此向以鲜推论,或许缘于诗集中涉及众生生命的物性与人性,并试图探索其背后的生命真谛。“在整个的诗歌写作中,我一直信奉杜甫所说的‘细推物理’,细推万物的道理,细察万物的肌理,从而写出物象之美与殇,爱与痛。”

红星新闻记者|乔雪阳 曾琦

图据受访者

编辑|段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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