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把绿萝分剪成段，养在水培器皿里这件事，在我刚刚看到玻璃鱼缸中的绿萝终于从分节处分出一个芽尖来，才有所惊觉：绿萝到底喜不喜欢这样被分段？为了繁衍出更多。
显然水培没有土培长得快，至少我种植的这些绿萝是这样。那么这是一种无言的抵抗吗？
绿萝有没有意见，对我的做法是肯定还是否定，我自然是永远无从知晓。也许绿萝没有任何感应，剪切的伤口与疼痛于它来说是不存在的。唯有空气、水、光线，以一种无意识的本能吸收着而己。
一盆土里的绿萝，其中有一枝长得特别粗壮，绿到发暗，茎条胖成婴儿肥的手指般。我不喜欢太冒尖的事物，太失衡了，特别是对于长在一盆的其他绿萝来说。我把它剪了，我知道这样不对。
这枝被剪分段的被我种成水培，很久以后——起码两周后，才冒出了一个芽尖，细细小小的，完全不是母株的嚣张气势。绿萝也有记忆与经验吗？或许有。保守和示弱利于保存自身。他把经验秘密留在了基因里。
这样的联想是无聊的人类的一厢情愿和自作聪明。我们永远不能了解绿萝，包括那分节处的看得见的气根和胚芽，更不要说它如何机敏地感知（是感知吗）它的环境。我们能看见的，就是它不停地生长，不停用气根向前攀沿，不管在水里还是土里。我看到一篇文章，说分节是绿萝的本性，在理论上，它会一直一直分节，一直一直生长，直到占有全部的空间。但是，占有了全部的空间以后呢，它继续分节的本性不会停止，但空间的完结将与它形成悖论。
所以如果你种绿萝，你就得面临这样的问题。控制不住每天要透过玻璃看它的根系——你会担心越来越多的根系会把器皿撑满，如果不是这样，你得担心为什么它的根系停止了分化。当然你也控制不住看他的芽尖，是不是又完成了一段分节。你也有同样的担心，无休止的生长令人恐惧，全然停止又使人疑惑。在这些问题远没有到来之前，你盼望着郁郁葱葱，全然不知道还会有其他问题。上帝也曾经犯过这样的错。
注：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